[圣火令]踏花而来

*〔风花雪月〕为我新开的系列,个人中心向,主心人物一般无cp,若有副cp会标明。一般不讲大义,谈一些比较小的事情。

  金发赤衣的波斯男子敲开了院子的大门,里头有个紫衣的姑娘开了门,探出个头来观望许久,才恍然大悟:“呀!是你,圣火令!”男子笑容可掬,点了点头:“怎么?才几个月便不认得我了?”合欢铃撇撇嘴:“我不过是一时没反应过来,你这般长相谁忘得?”圣火令弯起眼睛笑了:“我便权当是夸奖了。”

  他走进院子,只见越女剑抱着一只小白猫手忙脚乱地哄,那猫可爱极了,原本还乖巧地蹭着越女,没过多久便厌烦了,在她怀里乱挠,要下地。见着圣火令,它当即欣喜地“咪”了一声,弓起身子猛地跳到圣火令怀里。

  合欢铃在后面,不胜其烦道:“你可赶紧把这小东西带走,闹腾死了,见着了就烦。动不动就打烂东西,碎了我三盒胭脂!”越女得空坐下,撩起头发,用绢子抹去后颈的汗,疲倦道:“阿雪实在太顽皮啦,整日东奔西跑。在我房间撒欢儿打滚也罢了,要是跑到那几个脾气不好的主儿面前,可不得被打出去呢。”

  圣火令接过那只小猫儿,闻言屈指在它额头轻轻一弹,笑骂道:“你可真是作恶多端啊。还不给姑娘们道歉?”小猫委屈地又“咪”了一声,圣火令假意生气道:“还敢委屈?”

  那边合欢铃已撑不住,先消了气,“咯咯咯”笑得清脆:“你拿它撒什么气?还指望它听得懂你说话呢?”圣火令从口袋中取出一包莲子,递给越女:“阿雪这些日子淘气,劳烦你了。”越女接过尝了一颗,惊讶道:“这莲子是刚采来的,哪位驾娘姐姐给的?”圣火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合欢铃凑过来问道:“驾娘是什么?”

  圣火带了黑手套的手轻轻搔着小猫的下巴,挠的它闭上了眼呼噜。他说:“风光优美而平静的水域总会有几个驾娘,带着有人观光,要是无人也会捞点鱼,做点别的活计。”越女剑颔首,娓娓道来:“起先原是船夫更多,可是每家每户都有地要耕,青壮年总是忙的不行,于是便有了驾娘代替。何况荷塘等风雅之地,一个大汉汗流浃背地划船,总没有女子来的好看呀。附近正好有一大片荷塘,驾娘们也采莲子,最新鲜的莲子总是驾娘们采的。”

  越女声音中隐隐带了些得意:“往日我还没去大漠的时候,也当过好一阵的驾娘哩。那的一片姐姐妹妹全都没有我划得稳又快,我采到的莲子也是最多的。”圣火令抱着猫,专心致志地听着,接话道:“这包莲子正是一个驾娘给的。”合欢铃调笑道:“好端端地干嘛给你莲子?她别是芳心暗许了你吧?”圣火令失笑:“人家已经有孩子了。给我莲子,也不过是见我眼熟罢了。”

  和那驾娘相识,还是圣火令少年时期的事。

  彼时圣火令初离波斯到中原游历,一路从昆仑山走到嘉兴,饮过光明顶凛冽风雪,也尝过大漠风沙如刀,最终被嘉兴的一片粉白荷塘绊住了脚步。

 
  岸边有若干驾娘,伸直了腿大大咧咧地坐着聊天,大都三十出头,家中青年都去耕种了,自己便出来驾船采莲,也赚点外快。但圣火令偏不看她们一眼,径直走向了一个梳了两条辫子的小姑娘。

  那姑娘安静地抱腿坐着,两条油亮滑溜的辫子自脑后垂下,乖巧地搭在她肩上。颊上一颗细细的朱砂痣,一双眼睛比面前的塘水还清,还灵。她开口便是一把脆生生不饶人的声音:“游湖吗?一圈十文钱,我可不和你讲价。”圣火令并不生气,反而笑道:“我给你一两银子,你多划几圈,划远些。”小姑娘双眼登时睁得溜圆,被这馅饼砸晕了,旁边立即有妇人嚷道:“公子你别去她那,她划得不稳,当心沉!来这来这,我划得比她稳多了!”

  那小姑娘登时回过神来,叉腰怒道:“要你管!人家爱去哪家就去哪家,用得着你上赶着嚷嚷吗?!”说罢扯过圣火令便上了船,一桨点开,气鼓鼓道:“你少听那婆子碎嘴,我划得可稳了,你要不信,那我不收你钱带你游一圈。”圣火令摇头:“你收不收钱我都不会去她们家的,她们讨厌。”

  小姑娘奇道:“她们见你这样的有钱人巴不得黏上去献殷勤了,怎么会得罪你?”圣火令皱眉道:“我还离得远远的便听见了她们在讲一个女孩的闲话,还骂她克亲。克亲我不懂,只知道是很难听的话。”小姑娘眼圈一红,强忍委屈道:“她们骂我呢!我爹分明是摔了一跤,撞到头才出事的,她们非说我不吉利,还说我这颗痣是小人痣——你看!”她歪着头,让圣火令看清楚了她脸颊上的痣。圣火令少年心性,当时便发作道:“这些婆子可恶!堂堂男子汉怎会被一颗痣害得送命,简直是无稽之谈!她们分明是嫉妒你生的好看,又比她们年轻,才这样说的。”

  小姑娘啐他一口,随手拿桨拍了他一下,溅他半身水:“呸!就算你是在帮我说话,也不能随随便便评价我长得怎样。你这样的登徒子要被打的。”圣火令不服:“生的好看便是好看,不好看便是不好看,怎么不能说了?何况我只是夸你好看,也没有那些登徒子的龌龊心思啊!那些禽兽活该穿心烂肺,瞧见漂亮的女孩不心生怜惜,反而起那糟烂心思——”他义愤填膺地话被女孩一连串的“呸呸呸”打断了:“怎么好在女子面前说这个!不许你再说话啦!”

  圣火令便不再说话。那木桨一下又一下地划,等水稳了,姑娘便抛了桨,伸手去掐了一支莲蓬剥着吃。圣火令歪着头看她剥,忽的开口问:“你为什么来做驾娘啊?”姑娘剥莲蓬的手顿了下,没好气地说:“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——我爹没啦,我娘也不要我了,我只能跟着捡到我的姨姨过。我不想拿她的钱,我要自己攒嫁妆。”姑娘澄清的大眼睛凝视着湖面,声音也变得又清又柔:“可是嫁了人只怕不能来这儿了,多可惜啊。后来想想,要是我能一辈子都和这池塘不分开,那不嫁人也好啊。”

  圣火令极认真地听她说话,闻言摸出自己的口袋,从里面取出一朵金花——那原本是他打算带给教中的姐姐的——塞给那姑娘,道:“这个给你,以后要花钱就卖了它,嫁妆还是开支都够了。你可不要为了生计随随便便嫁给不喜欢的人,会后悔终生的。”姑娘拿着金花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:“你才多大你,能知道什么呀。不过也谢谢你了,我要是嫁了人,给你留一大坛喜酒!”圣火令看着她颊边涌现的两个小梨涡,也展了笑颜:“我要是也能找到喜欢的人,也带她来你这儿游湖,你记得给她剥莲子啊。”

  荷塘的花开了又败,少年长成青年,小姑娘已为人母。圣火令见着她怀里粉嘟嘟的小女孩脖子上挂的金花,与她相视一笑。青衣妇人不复少女时泼辣,眼神依旧纯净,小小的梨涡盛着那颗朱砂痣:“你找到喜欢的人没有?我这刚采了不少莲子呢。”圣火令挠挠头,笑着叹了口气:“没你好福气呀——没找到也能和你讨莲子吧?”妇人笑得露出一口贝齿,轻轻推了匆匆跑来的男人一把:“饭菜先放那,给那公子包一包新采莲子去。”那老实男人答应一声,走出几步又回头不放心地叮嘱:“饭菜要趁热吃。”妇人掩嘴而笑:“知道了!”

  圣火令站在旁边,含笑看着他们一家。

  将那包莲子给了越女剑,三人闲话片刻,越女忧愁地叹了口气:“阿无最近感冒了,老嚷着嘴里没味,也不知给她做点什么吃的好。”圣火令若有所思,合欢铃忽的想起一事,调笑道:“阿雪碎了我的胭脂,你是主人,该赔我。”圣火令取过衣料等等用品的采购单子,笑道:“当然赔。东西我去置办吧。”

  当晚越女收到了本来要买的幼青色缎子,又附了几支小巧玲珑的珠花。合欢发现门口放着个篮子,里面装了她要的几盒胭脂,轻匀香美,比她原来那几盒还要好些。又附有一包甜果儿蜜饯,说是托她捎给无剑。

  当晚她端药去给无剑,无剑喝过药,没精打采地倚着床干呕,见她取出那包蜜饯简直喜出望外。合欢铃坐在床边剥着橘子,抱怨道:“圣火令这个人,说他轻薄,他又是最有礼的;说他正经,偏偏只有他夸你长得如何。当真难看透。”无剑含着那包天香楼的蜜饯,笑了笑没说话。

圣火令哪里难看透?他分明是最干净最透彻的那个赤子。

*驾娘一词从红楼梦里看来,没考据,有知道的人可以捉虫。

  写这篇的时候想的是年少的圣火令。少年圣火令与青年圣火令都是一样的本质,这一篇想写的是更初始的圣火令。

 

  我一直觉得圣火令是非常干净纯粹的一个人,他没有仇恨,没有深重的执念;明教离了他也可以运转,他不必过多操心;明教有产业,所以他不必为生计奔波劳碌,一直是最美好的模样,是最适合去爱别人的人。他人如其名,就像是明教圣火一样光明,没有阴暗的地方。他也大方坦率没有架子,和人相处周到有礼,自然讨人喜欢,这种讨人喜欢当然也是不分男女的。

  圣火令简直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,他温柔却不颓靡,即使偶尔吊儿郎当也抵得住风雨。撑得起明教,也当得了好情人,当的起生死之交。这样的人,谁舍得把他写的不明亮?

  妈耶,说的我都有点想爬墙了hhh(开个玩笑)

  下一篇我还没想好写谁,预计是:
待定——风
圣火——花
紫薇——雪
玉箫——月

缘更,缘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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